他冷漠催促:“下车。”
余可咬着唇,死死抓着安全带不动:“我不会下去的,霍今山……你就不怕我把……”
男人没耐心听她讲,亲自下车将她扯了下去,膝盖撞到道旁栏杆上,发出彭的一声巨响,余可疼得感觉骨头都被撞断了,男人却看都没看一眼,转身上车。
在他心里余文汀不能出一点意外,她喊个疼,就要了霍今山半条命。
可她余可不一样,死了他都只会额手称庆。哦不,他还会可惜,她死了就没有人能生下和余文汀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了。
余可和余文汀是亲姐妹,再没有比余可更合适的代孕母亲。
余可心疼到麻木,不顾高架上的车来车往,不怕死地冲上去,像个小炮弹一样,死死地箍着男人的脸,吧唧亲了一口。
“告别吻,老公再见。”
车载音响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吸,带着痛意,余文汀也听到了。
余可得意地翘起嘴角,她就是故意的。
男人仓促挂了电话,狠戾的目光落在面前女人身上,烈火一样要把空气都烧着。他一把将她提了起来,拉到面前狠狠咬下去,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罢手。
等车子扬尘而去,余可痛苦地抹了把唇上的血。
她就是故意的,她得不到的,余文汀也别想要。
余可旷工两天,再次出现在剧组时精神萎靡,眼睛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,走路一瘸一拐的,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一样。
余可一露面就被何岸拉住了:“脚怎么了?”
“走路太急摔的。”
她不想说出来让何岸担心,没把被袭击的事告诉何岸,随意编个谎话糊弄过去。
“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,一切都要小心。”何岸一脸心疼,“霍今山给你安排的保镖呢?之前寸步不离的,能用到的时候怎么不见了。”
是她自己要求不要保镖的,她想过寻常夫妻的日子,想编织一个梦,给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。
余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表情有些尴尬。
何岸眼神一痛,默契地没再追问下去。
“我不是责怪你,我只是恨我自己没能力保护你。”
未尽的话藏在深情的眸子里,可余可不敢看。
何岸定定地望着她,不放心地捏了捏余可的手:“要是有委屈别扛着,有我呢。”
他的话一出口,余可的眼泪刷地就淌下来,她把头埋在膝盖上,故意赶人:“我能有什么事,我好得很,忙你的去吧大导演。”
她是个自私的人,愧受何岸对她的好。
距离八号没几天了,她要尽量争取时间和何岸商量行动计划。
休息的时候,余可给霍今山发了条信息,让他晚点来接。不过霍总这会儿可能温香软玉,根本不会理她。
不一会儿,她接到一个视频。
余可以为霍今山回话了,心头一喜,随即就见霍今山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画面内。
他拥着一位娇柔的女人喂她吃饭,一粒米黏在她的嘴角,男人温柔地擦去了,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一吻。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满涨的情谊。
他从没对她这么笑过。
余可心疼地要死,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摩挲着画面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微合的眼尾上扬,眉峰很硬,眼窝深,总显得目光深邃难测。一个大男人,睫毛比她还浓密。多少嘲讽和讥笑都藏在这两扇睫毛下,刺得她心痛难耐。
然而他偶尔探究地看她的时候,她的身体总能迅速做出反应,血液翻滚,面颊赤红。
很多年前,坍塌的废墟下,男人宽阔的脊背撑着水泥板,手肘撑在她的脸侧,唇贴着唇。
血晕到了她的眼睛里,视野一片暗红,男人在这暗红里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,霸道又热烈。
“你要爱我,永远陪着我。”
他粗糙的指腹不舍地摩挲她的脸,一遍又一遍。在那个严寒的冬日,指尖的热度刻骨铭心。
时间过去太久,余可逐渐开始恍惚,过去的一切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她的幻想。
得病的也可能根本不是疯疯癫癫的余文汀,而是她。
她做了一场梦,却花了半生的代价去承担后果。
“妆花了。”
化妆师推了她一下,余可才如梦方醒,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,尴尬地擦掉脸上的泪痕。
“要不您再休息一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