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牧一口气灌下去整杯凉茶,才说:
“咱娘让你回家一趟。”
“嗯?”虞竺竺狐疑地看向弟弟,“咱娘?家里出事了?”
虞牧一手掐腰,一手摆着,学着他娘的样子:
“你快去,让你姐姐回家一趟,就说有大事!姐,当时咱娘就是这样说的。”
可乐被虞牧逗得抿嘴直乐。
虞竺竺一指头戳在弟弟脑门上,“你就没听见是什么事?”
“没有。”
哎,她这个弟弟哟,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,一点儿心眼子都没有。
将装修方案整理好,放在抽屉里,虞竺竺站起来,
“走吧,回家一趟,看看有什么事。对了,咱爹哭了吗?”
虞牧很认真地点点头,“肯定哭了啊,可为什么哭,我就不晓得了。”
有个爱哭的爹,还是个大事小事都要哭一哭的爹,虞竺竺也无法判断家里的事情严重不严重。
几个人坐上马车,很快就回到了苏家。
门房见到是小姐,喜出望外,“小姐回来了。”
虞竺竺应了声,快速走去里面。
“爹,娘,到底怎么了?”
朱慧迎了出来,先认真打量了一番自己闺女的脸色,发现还不错,揪着的心稍稍放下,拉着闺女的手往堂屋走,低声说:“家里来客人了。”
“嗯?客人?谁?”
还没看清屋里的人是谁,就听到虞勇博大惊小怪地嚷嚷着,
“快!快关门!别让人瞧见了!”
可乐赶紧关上门。
虞竺竺一头黑线。
就她爹刚才那一嗓门,司秦派来的暗卫肯定都听见了,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待看清屋里坐着的人,虞竺竺拧起眉头:
“夏荷?你怎么来了?是不是你哥哥出事了?”
虞勇博还不忘记自夸一句,“你们瞧,我生的闺女就是聪慧,一猜就猜到了。”
林夏荷急得眼泪扑簌簌往下落,扑过去,噗通就给虞竺竺跪下了:“虞姑娘,求你救救我哥哥!”
虞竺竺赶紧扶她起来,“你这丫头,我们之间你用得着这样吗?有什么话,坐下说,你哥哥到底怎么了?”
林夏荷抹着眼泪,哽咽道:“你刚走,王爷就堵上门来了,质问你有没有去过,我哥哥惹怒了王爷,王爷罚我哥在院子里跪三天!”
“啊?”
“可怜我哥哥上次的伤还没痊愈,真要连着跪三天,不说腿废了,那条命都不定能保住!”
虞竺竺一想到柳轩温那病恹恹的单薄身子,又愧又急。
同时又恨极了司秦,就算她去见了柳轩温,他至于那么小心眼吗?
“你别急,你哥哥我救定了!”虞竺竺站起来时已经打定了主意,“你哥哥都是因为我才遭了罪,就算拼上我这条命,也一定要保住他!你先回去,我自去想办法。”
林夏荷感激地点头,也不停留,抹着眼泪走了出去。
朱慧叹了口气,“说起来,小柳大夫真是个不错的孩子,要不是王爷……你和小柳大夫已经成了好事了。世事无常啊。”
“娘,我走了,有事就去金玉巷的明月苑找我。”
虞勇博几步拦住了她,“你这去哪里?”
“还能去哪儿,总督府,找司秦!”
虞勇博急得眼圈都红了,“哎呀,你个傻孩子,这时候你怎么敢去找王爷?”
“柳轩温是他罚的,不找他,怎么救柳轩温?”
“你为了个别的男人,去找王爷,不是等着王爷恼恨你吗?王爷那么凶,一气之下打杀了你,可怎么办?我不让你去!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去送死!”
“爹!”虞竺竺急了,“柳轩温本来就是我招惹来的,如果不是我,他也不会遭受这些灾祸,我不能坐视不理。”
虞勇博眼泪像水淌,“你这孩子,怎么就不能顺着王爷呢?咱一家老小的命,可都攥在人家手心里呢!”
虞竺竺懒得多说,推开虞勇博,径直走了出去。
可乐也不敢多说什么,赶紧追上小姐。
虞竺竺再次站在总督府门前,再次被侍卫拦住。
贺郅彦正好走过来,摇着扇子,笑着说:
“哟,这不是咱们王爷的爱妾吗?”
虞竺竺白了他一眼,纠正道:“贺郅彦是吧?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,我不是司秦的妾,我是他的外室。”
贺郅彦眉头一跳。
这女人不一般!
敢把外室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,很少见啊。
“行了,还不给虞姑娘放行?以后记住喽,这位可要恭敬着点,那可是咱们王爷的心肝肉。”
虞竺竺懒得搭理贺郅彦的冷嘲热讽,急匆匆踏进了总督府。
她早点见到司秦,柳轩温就能少跪一会儿。
贺郅彦摇着扇子,露出一抹笑意,自语着:“闹几场是不是就能掰了。”
虞竺竺记性很好,按照上次来总督府的路线,她很快就找到了议政殿。
卫沭正守在门口,劈头有人问他:
“王爷是不是在里面?”
他下意识点头,“在……”
待看清闯进门的人是虞竺竺后,大惊失色,想过去阻拦,却已经晚了。
“哎哎,你不能进……”
虞竺竺走进议政殿里间时,临安知府牛胜正在和司秦议事,突然一阵香风吹来,恍惚中,竟然瞧见一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走了过来,吓得牛胜一个激灵,下意识先用手揉了揉眼。
司秦抬眸,看到是虞竺竺,心头一热。
她这是来叫他一起回去,夫妻双双把家还吗?
方才还严肃硬冷的面容,禁不住就柔和了几分,就连声音,都变得些许温柔。
“竺竺来了。”
虞竺竺懒得伪装了,冷着脸说:“王爷,我找你有事说。”
牛胜震惊不已。
能堂而皇之走进总督府,还能和王爷如此语气说话的人,绝对不是一般人。
司秦指了指旁边的暖阁,“你先去里面吃点点心,我和牛大人还有点事没说完。”
虞竺竺心里焦急万分。
什么事,能有柳轩温挨罚重要?
他再啰嗦一会儿,柳轩温就要多跪一会儿。
指不定这多跪一会儿,就能导致他的双腿成为残废。
那她的罪过可就太大了。
虞竺竺没动弹,“我的事有点急。”
司秦拧起眉头,已经体察到这女人的态度不友好了。
“虞竺竺!什么事也要有个先来后到!”
牛胜表面长得五大三粗的,其实是个鬼机灵,立刻笑着和稀泥,“王爷,明日我再向您继续汇报也成,我衙里还有事,就先告退了。”
说着,恭敬地行了礼,赶紧溜了。
虞竺竺和司秦冷冷对视着,气氛越发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