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燕生点头:“好。”
话落,他大步离去,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温若颖。
江燕生跟在他身边,并肩而行。
温若颖独留原地。
不敢相信周凌白就这么把她扔下了?
她望着两人背影,心底得知自己嫁给周凌白的欢喜霎时消散。
在他心里,她到底算什么?
只是空有“周凌白之妻”的名分吗?
温若颖越想越难受,心口绞痛难忍。
直到看不到周凌白的背影,才迈动僵硬的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。
静安寺所建偏僻,出口更是隐蔽,她废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。
回到周府时,已是傍晚。
回了房,温若颖就精疲力竭瘫在床上,闭上眼睛沉思。
她把七年来的记忆又反复回想了一遍,终于找到了关于江燕生的蜘丝马迹。
江周两家曾是世交,后来一场大火,江府家破人亡,江府托孤给周凌白。
周凌白一贯因戒律不近女色,却偏偏对江燕生是个例外。
不仅教她识字,还让她常伴左右。
难道……周凌白真的喜欢江燕生?
只因世俗没法让他们在一起,所以这才用暗卫的身份把她强留在身边?!
温若颖顿时觉得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。
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什么?
出神间,门外传来敲门声:“娘,您应该沐浴换下脏衣裙,君子有道,每日需洗漱后才方可入睡。”
温若颖倏然起身,打开门后,就见儿子周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。
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周凌白不相上下。
原来,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。
“轩轩。”
压下喉间酸涩,温若颖摆出贤良淑德,温柔一笑,“娘……”
“怪不得爹总夸燕生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,不像娘你这般,见不得台面。”
周轩打断她的话,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,冷漠转身离开了。
房内重归寂静。
温若颖笑容僵住,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,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。
可在这偌大的周府里,丈夫冷眼、儿子嫌弃。
让她的心渐渐沉寂。
温若颖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,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。
……
深夜,周凌白终于回来。
他刚走进大厅,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。
“何事慌张?”
听见声音,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。
周轩也一改往常,上前拦住他的去路:“爹,您要不先回房休息……”
可话才说到一半,静室传来一声“哐当”的巨响!
周凌白下意思推开门,只见里面一片狼藉。
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,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。
而温若颖醉醺醺踩在上面,一手拿着酒壶,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。
那幅字,是周凌白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,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!
周凌白脸色骤黑,厉吼出声:“温若颖!”
“谁叫我?”
温若颖一回头,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‘静’字上
天边月色高悬,无声寂静。
周轩连带着下人都看出这位平日里清规戒律自持的帝师,戒……要断了。
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温若颖没有觉察。
还一个不如意扔掉毛笔,接着又将酒壶往嘴里倒了倒。
她仰头,芙蓉香腮上染上驼红:“没酒了……”
话音刚落,正对上一双幽黯至深的眸子。
她停顿了瞬,在看清是周凌白后,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。
‘砰——’
拉他进来,将门关上,动作一气呵成。
周凌白被温若颖强势的抵在门板上,他怒极,吼腔尽是怒火:“温若颖!”
“嘘!”温若颖用食指捂住他的嘴,醉眼朦胧质问,“说!你今日为什么要丢下我?为什么江燕生去找你就可以?她在你心里就这么特别?”
接绵不断质问杂着热气萦绕在男人脖颈。
周凌白强行拉下她的手,嗓音冷肃:“温若颖,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?”
温若颖脑袋里一片混沌,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。
她抬了抬睫毛,盯着周凌白手腕那串菩提佛珠,一个勾手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:“这个,我喜欢。”
黑木色的珠子,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,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。
周凌白凝着好一会儿,直到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,他才回神,冷着脸拿回手串,反手拽起温若颖来到窗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