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寒风刺骨,江宁皱着眉头裹紧了身上的衣物。
上一辈子她已经修得近乎大道,就算只穿一件短袖也能在雪山行走。
现在突然换了一具未曾修炼的平凡躯体,江宁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接受不了。
“呼!呼!呼!”
越靠近目的地,江宁耳畔的空灵声越响,阻碍也就越强,好似有什么东西不让她靠近。
兀的一下,江宁眼前突然闪过一道“暗光”!
她猛的一个抬手,一巴掌把“暗光”拍在了地上,同时她也停住了脚步。
江宁杏眼微眯,低头看了一眼踩在脚下的魑。
“急急如律令,去!”
江宁心中默念着,挥指扫向地上的魑。
下一瞬,“暗光”变成了一缕白色的轻烟,消散在了江宁脚底。
江宁松开脚,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耸立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破屋。
那是原主父母留给她唯一的遗产。
此时此刻的破屋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冷清,甚至还有一点渗人。
江宁眉眼轻抬,当她看到破屋后面发出的淡青色绿光时,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。
果然如此。
江宁加快了脚步,朝着破屋冲了过去。
在靠近破屋的一刹那,屋后的绿光陡然变亮。
对此,江宁早已经做好了准备,不带一丝犹豫的咬破了手指。
紧接着,江宁举着咬破的手指,对着绿光的方向画起了符。
这道符江宁画的一气呵成。
符成!
绿光霎时间全部消散!
“噗!”
江宁收起手,胸腔里的血液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喷射了出来。
江宁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。
她略微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,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,这么简单的一个压制符居然都能吐血。
看来以后还要好好锻炼才行。
江宁停留在原地休息了一下,待她恢复了一些精气,这才朝着破屋后院大步走去。
后院和前院的户型是一样的,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,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后院堆积了非常多的杂物,乱七八糟的。
“啧,为了掩盖,居然将这里布置成这样。”
江宁柳眉微蹙,嫌弃的说道。
接着她直直地朝着后院东南角走去,将东南角的东西清理干净以后,江宁随手拿了一个类似铲子的东西,然后开始挖了起来。
大概一炷香的时间,江宁便挖到了底。
江宁拿着铲子,垂眸看着静静躺在土里,断了一半的匕首。
东南方先天兑后天巽,主宅子中的男女主人。
匕首本就是尖锐之物,断头以后凶煞程度更是翻了一倍。
将断头匕首埋于此处,不需三日,男女主必然会有血光之灾。
难怪呢。
江宁之前看原主的手相,根本不是儿时父母双亡之相,她隐约感觉到是住宅这里出了问题,果不其然,原主一家真的被人给布了凶局。
拿起断头的匕首,江宁抚了抚匕首上的泥土,泥土被抚开,匕首上露出了两个字。
——流光。
江宁看到这两个字,双眸下意识的紧闭,然后试着用神识进入匕首,然而她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隔住了。
江宁惊喜不已的睁开眼。
流光匕首,削铁如泥,世间只此一柄。
传闻乃是几千年前的高人以血脉所铸,江宁曾经也是从自己师傅那里听说的,没想到一朝穿越,居然还让她见到了。
这也可算是祸福相依?
江宁将流光匕首放进口袋,打算回去以后再慢慢研究。
用铲子将土掩埋,再把现场还原成原样,江宁这才揣着流光匕首离开。
第二天一早。
“颜丫头醒了没?”
刘全砰砰砰的在外面敲门。
劳累了一晚上的江宁在床上打了个滚,最后还是认命的起来了。
“颜丫头,你这是咋的?昨日没睡好?”
刘全看江宁疲惫不堪的样子,心疼不已地问道。
江宁摇了摇头,强忍着困意问道:“村长,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?”
“哎呦,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。”刘全一拍脑袋,光顾着问江宁,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。
他惊喜的说道:“秦鹤回来了!”
秦鹤?
谁?
还没睡醒的江宁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怎么也对不上人。
一看江宁这睡眼惺忪的样子,刘全就知道她没记起来,于是提醒道:“秦鹤啊!就是你结亲的夫婿啊!”
此话一出,江宁总算想来秦鹤是谁了。
“秦鹤原本就在镇上的书院读书,距离这里也不远,他听说了你的事情就赶忙告假回来了,这会儿估摸着应该快到了。”
刘全感慨的说道,“秦鹤虽然身体差了点,但是其他的还是不错的。”
秦鹤少年英才,六岁夺得童生,九岁高分当选秀才榜首,要不是因为身体原因,现如今的秦鹤只怕早已经成了十里八村最年轻的举人了。
就在刘全还打算和江宁唠唠秦鹤时。
一阵马蹄声响起。
两人朝着马蹄声发出的地方望去,只见一匹黑色的骏马拉着一辆暗金色的车,正朝着他们奔驰而来。
“吁!”
马车在两人面前挺了下来。
车帘被人从里面撩开,江宁定定的看着那只手,白皙修长,即使距离这么远,她也依旧能够看到手上淡青色的血管。
“咳咳咳。”
伴随着一阵咳嗽声,马车走下来一个十二岁的少年。
少年身着洗的发白的青衣,头发高高束起,清秀的脸庞上点缀着一双黑曜石般坚定的眼眸,高挺的鼻梁,菲薄的嘴唇惨白无比,不带一点血色。
“咳咳咳,刘爷爷。”
秦鹤咳嗽着走下马车,先是和刘全打了一声招呼。
刘全满是心疼的拍了拍秦鹤的背,“这咳嗽怎的越来越厉害了?神婆给你开的药吃了没?”
“吃了吃了。”
秦鹤微笑着说道,说完以后将目光放在江宁身上,“你就是苏姑娘吧。”
江宁点了点头,目光上下打量了秦鹤一遍,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紧。
五脏六腑心脉碎裂,脾胃寸断,肺痨成疾,煞气缠身,都这样了,居然还没死?
见江宁盯着秦鹤发呆,刘全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江宁一把,“颜丫头,想什么呢?”
虽然秦鹤长的确实有几分好看,但是也不至于看呆吧。
江宁反应过来,这才看着秦鹤淡淡地说道:“我叫江宁。”
秦鹤微笑着点了点头,“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,我替我继母先跟你道个歉,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与我说,能够给的我一定会给你。”
“至于官府那边,我也会写一封和离书放你自由,苏姑娘,你看怎么样?”
秦鹤望着江宁诚恳地问道。
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。
江宁点了点头,正准备答应时,她突然看到一抹浓厚的紫气缠绕在秦鹤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