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尴尬沉默。
周宴行载我出去的事,没别人知道。
中午,导演组请吃饭,我和他坐得老远,中间隔着个大西洋。
我几次想跟他说话,都找不到机会。
按理说,我们的拍摄已经结束了。
但晚上,正好是中秋节,节目组准备做个直播晚会,所以我们几个被邀请再留一天。
白若惜端了一只大龙虾给周宴行。
「今晚也是我出道四周年纪念日,你得送我个礼物吧?比如,给我唱首歌之类的?」
周宴行抬头看着她,笑意淡淡的:「只唱一首歌怎么够?我为你准备了别的礼物。」
我移开眼,心里别扭极了。
回忆像条小蛇,控制不住地往脑海里钻。
其实那年周宴行生日,我是有精心准备礼物的。
可是,却没勇气送出去,一直放在背包深处。
那个礼物,后来被白若惜翻了出来。
她原本是想要偷我的卫生巾,看我闹笑话的,结果,却掏出了我准备送给周宴行的礼物。
那天她把我拉进厕所,极尽羞辱。
她说:
「你是不是暗恋周宴行?没看出来啊,你还有这种心思。」
「你怎么敢的啊裴听雨?你是个什么东西,穷酸货,也配喜欢他?」
「东西做得挺用心,可惜了,周宴行看都不会看一眼的,人家生日会都没请你,你在痴心妄想什么!」
她挥挥手,童语端着一盆水,哗地淋在了我头上。
多冷啊,我瑟瑟发抖,血水顺着裤腿流下来,小腹一阵一阵的剧痛让我直不起腰。
我没有力气再去上课,趁着外面人少的时候,离开了学校。
那天我湿漉漉地回家,狼狈得不成样子。
晚上,我妈回来以后,却劈头盖脸地指责我,眼神野蛮而粗暴。
「为什么人家不欺负别人,偏偏欺负你?难道不是你有问题吗?」
这句话。
以摧枯拉朽的力量,让我的意志崩坏了。
我开始自我怀疑。
难道,真的是因为我太差劲吗?
我无助地掉眼泪。
这时候哥哥回家了,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被骂,吊儿郎当地吹口哨,笑话我,说我哭起来好丑。
我扭身进屋,反锁房门。
然后,吞下了一整瓶的止痛药。
那天晚上,我药物中毒,昏迷不醒,是我哥把我背去医院的。
他哭了一整晚,向我道歉,哭着说,哥哥错了,都是哥哥不好。
第二天,他去找我班主任要个说法。
班主任说:「她是校董的女儿,你知道什么是权贵吗?你们惹不起,我也惹不起,你要是一冲动干点什么,你妹妹,你们一家,就都完了,划得来吗?」
我哥最终忍住了。
他什么都不怕,但他怕我被毁掉。
后来,班主任说,校方可以帮助我转去别的学校,这是他们能给出的唯一的处理办法了。
我们只有答应。
可笑吗?受害者落荒而逃,施暴者却名利双收。
我再也忍受不了白若惜在面前晃悠,随意扒拉了两口饭,回酒店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