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转清雅的琵琶声响起,虞嫣赤脚站在中央,脱去厚厚的大衣,她清瘦得令人心疼,脚踝更是在动作的牵引下映出明显的深窝。
卫子肆的眸光一黯,他已许久没有见虞嫣跳过惊雪舞,只是如今看到他却是另一番心绪。
在他看来,虞嫣跳惊雪舞只是为了博郑邀欢心……想到这里,他捏紧了拳头,愤然离席。
琵琶声依旧,可虞嫣却在发现卫子肆不在后停下了舞步,她面上一慌,忙不迭地跟皇帝谢罪,顾不上穿鞋便跑了出去。
殿外的长廊中,卫子肆的背影有些孤寂,虞嫣屏息欲前,却在看到贺昭昭抱住他时顿住了脚步。
她仓皇失措地埋下头,明明她才是卫子肆的正妃,可看到他们二人亲昵的举动,她竟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。
“嫣儿!”突兀的唤声响起,虞嫣猛然抬起头,而那边的卫子肆和贺昭昭也在听见动静后迅速分开。
郑邀急匆匆地绕过走廊来到她的身前,手里还拿着一双鞋子:“怎么走得这么匆忙,天冷,把鞋穿上。”
说着他就要蹲下身帮她,但虞嫣已经下意识地往后让开了。
“你若不喜我碰你,那你自己穿上吧,地上石头多,别伤到脚。”郑邀抬头看着她温和一笑,又将鞋子放到一边。
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,疾步走来的卫子肆已经抓着他的衣领就是一拧。
郑邀不遑多让,迅速反应过来后抽出了腰间配刀。
他们从小便在各方比较下长大,谁都不肯示弱,自然招招都是朝着对方命门去的。
长廊下的虞嫣看得心急如焚,怒道:“这里是皇宫,你们都疯了吗?!”
可是卫子肆非但没住手,反而攻势更甚,而郑邀看似动作绵软,但招式却相当阴狠。
“卫子肆,我没有打扰你和美人调情,你又何故要插手我关心友人呢?”郑邀一掌拍向卫子肆,落空后又迅速挑剑。
“友人?”卫子肆哧笑,同时两指夹住刺来的剑尖,指尖用力,那剑便断做两半掉在了地上,“你们真是脏污了友人二字。”
正好听见这话的虞嫣呆愣在原地,台阶上落满了杂耍后还未清理的脏东西,她的脚底被硬物划得鲜血直流,可她没有任何觉察。
她既感知不到冷,也感知不到痛,直到贺昭昭像是见鬼了一般指着她时,她才迷茫地敛下眸子。
脚底早已经是血肉模糊,就连脚背也糊满了鲜血,她刚刚经过的地方更是留下刺眼的红色,与雪光交相辉映。
“虞嫣,你是不是有病,脚上出血了还乱跑?!”
身体被打横抱起,虞嫣看到满脸焦急的卫子肆,她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,可是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却因这个笑显得更加苍白无力。
卫子肆顿时有种莫名的心悸,这一刻,他明明抱紧了虞嫣,却生出了她就要消失的失落感……